经常熬夜免疫力会下降吗，为什么？

良好的睡眠有益于身体健康——这一常识已得到了众多科学研究的支持。人体健康往往与免疫力挂上等号，以往的研究发现，在接种疫苗后睡眠充足的人群中，免疫反应平均增强了2倍，而那些在接种疫苗后没有睡觉的人免疫反应则较弱，但导致这种现象的原因尚不清楚。

早在1997年，有研究发现 熬夜会导致会导致血液中T细胞数量急剧减少[1,2]，有人认为是睡眠促进了T细胞外渗及其随后在淋巴结（LN）中再分布，从而启动适应性免疫反应。

2017年，通过动物实验发现，睡眠剥夺会导致淋巴结中淋巴细胞数量减少，以及对于免疫细胞招募至淋巴结的重要基因的mRNA表达水平下降[3]。

由于 募集到LN的T细胞数量越多，适应性免疫反应就会越强，因此有研究人员认为睡眠是促进T细胞迁移至LN，进而增强疫苗反应的机制之一[4]。尽管如此，迄今为止仍缺乏确切的证据表明睡眠确实促进淋巴细胞向淋巴结迁移的现象在人体中的存在。

良好的睡眠可以提升免疫细胞数

近日，由 Institute of Medical Psychology 的 Luciana Besedovsky 教授 领导的团队证明了良好的睡眠可以促进免疫细胞向淋巴结迁移的潜力，增强免疫力。相关研究结果已发表于 Brain, Behavior, and Immunity 期刊。

研究者在总时长为48小时的实验中反复检测了14位健康男女血液中各种T细胞亚群的浓度。参与者被分为两组，第一组被允许在夜间睡眠8小时，而另一组在夜间躺在床上休息但保持清醒。

该研究发现，与熬夜相比，睡眠有选择地促进了各种T细胞亚群的迁移潜力。具体而言，睡眠增加了总CD3、CD4和CD8 T细胞的自发迁移，在实验夜后的白天10:00和14:00时显示了显著差异。在测量的亚群中（CD4、CD8、T+++++N4、TN8、TCM4、 TCM8、TEM4, TEM8、TTE4, TTE8），睡眠增加了TN4、TN8、TCM8和TTE8的自发迁移，降低了循环CD3、CD4和CD8 T细胞的数量，以及除了T+++++TE4亚群之外的所有CD4和CD8 T细胞亚群的计数。

▲睡眠增加了不同T细胞亚群的自发迁移和向CCL19定向的迁移

并且，即使经过一夜的（恢复）睡眠后，免疫细胞自发迁移的差异仍然存在。（熬夜缺的觉可以补回来，但免疫力可补不回来哦）

影响免疫功能的激素

睡眠期间的激素变化被认为是睡眠对外周免疫功能影响的潜在介质。其中，生长激素（GH）和泌乳素（PRL）是两种免疫调节激素，也是睡眠调节最强烈的激素之一。

研究发现，与熬夜相比，睡眠状态下GH和PRL水平上升，而皮质醇水平保持不变。

进一步，研究分析了GH和PRL对T细胞迁移的影响。发现，GH明显增加了总CD3和CD4 T细胞以及TN4和TN8向CCL19的迁移，而对自发迁移没有影响。PRL也促进了T细胞向CCL19的迁移，其效果甚至比GH更明显。

▲生长激素（GH）和催乳素（PRL）在体外增加了向CCL19定向的T细胞迁移

因此，研究人员认为 睡眠对T细胞迁移的影响是由分泌因子介导的，尤其是GH和PRL。并对此进行了实验验证。

通过将健康供体的全血与之前在睡眠实验条件下（睡眠组和熬夜组）收集的血浆分别孵育2小时。发现新的睡眠组增加了总CD3、CD4和CD8 T细胞以及T+++N4、TN8、TCM4和TCM8的CCL19定向迁移，而不影响它们的自发迁移。

这种效应在很大程度上 依赖于GH和PRL的信号传导，因为在“睡眠血浆”中添加这些激素的拮抗剂与不添加拮抗剂相比，显著降低了总CD3、CD4、CD8 T细胞，T+++N4和TN8向CCL19的迁移。

▲与熬夜者相比，T细胞与睡眠参与者的血浆孵育可增加向CCL19定向的T细胞迁移

小结

这项研究的发现对疫苗接种策略和我们对适应性免疫的理解可能产生重要影响。

首先，通过揭示睡眠对T细胞迁移的调节作用，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睡眠对适应性免疫功能的支持作用。这有助于解释为什么睡眠状态下的免疫反应更为有效，从而为优化疫苗接种时间提供了理论依据。

其次，了解生长激素和催乳素在睡眠期间促进T细胞迁移的作用机制，可以为开发新型疫苗或改进现有疫苗提供启示。通过针对这些激素信号通路设计疫苗或疫苗辅助策略，可能提高疫苗的免疫原性和效果。

总的来说，这项研究有助于深化我们对睡眠与免疫之间复杂关系的认识，为优化疫苗接种策略和提高免疫应答效果提供了新的思路和可能性。

参考文献：

[1] J. Born, T. Lange, K. Hansen, M. Mölle, H.L. Fehm. Effects of sleep and circadian rhythm on human circulating immune cells. J. Immunol., 158 (1997), pp. 4454-4464

[2] L. Besedovsky, S. Dimitrov, J. Born, T. Lange. Nocturnal sleep uniformly reduces numbers of different T-cell subsets in the blood of healthy men. Am. J. Physiol. Regul. Integr. Comp. Physiol., 311 (2016), pp. R637-R642

[3] F.S. Ruiz, M.L. Andersen, C. Guindalini, L.P. Araujo, J.D. Lopes, S. Tufik. Sleep influences the immune response and the rejection process alters sleep pattern: Evidence from a skin allograft model in mice Brain Behav. Immun., 61 (2017), pp. 274-288

[4] C. Tune, M. Meinhardt, K. Kalies, R. Pagel, L.K. Schierloh, J. Hahn, S.E. Autenrieth, C.E. Koch, H. Oster, A. Schampel, J. Westermann. Effects of sleep on the splenic milieu in mice and the T cell receptor repertoire recruited into a T cell dependent B cell responseBrain Behav. Immun. Health, 5 (2020), Article 100082

[5] Martínez-Albert E, Lutz ND, Hübener R, et al. Sleep promotes T-cell migration towards CCL19 via growth hormone and prolactin signaling in humans. Brain Behav Immun. Published online February 16, 2024. doi:10.1016/j.bbi.2024.02.021